段淮歌犹豫了片刻，终究是没有转身离开，但也没有靠近，而是远远地开口道：“张天师，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道理谁都懂，可即便是早就知晓会有身死道消的业果，当年的我还不是义无反顾地实行了这个计划？”张天师淡淡一笑道：“时也，运也，苍天自有定数。”
如同张天师这般境界的人，一个不小心钻牛角尖后黑化得很快，但一旦勘破心中魔障之后，释然得也非常快。此刻间他的眉宇皆是祥和之色，丝毫看不出不久前的狰狞与贪欲。
张天师自嘲似地一笑：“我本以为上天待我不薄，却不曾想终究只是镜中花水中月…”
“你会龙虎山的功法？”他忽然问道。
段淮歌清楚之前张天师给他打过印记，所以他会金光咒这件事也瞒不了对方，于是乎再度点头应了下来。
“好。”
张天师点了点头，坐直了身子，忽然神情严肃庄重道：“祖师在上，不肖弟子张玄林，一生斩大妖一百三十一尊，伏邪魔七十有二，其余魑魅魍魉不计其数，今因一己私欲，残害苍生，酿成大祸。幸得龙虎山传人阻止，感其恩德，念其天资，特将天师度授予此人，以继承我龙虎山第五十二代天师衣钵！
承天师剑者当镇四海炁眼，掌五雷印者必诛八荒妖星。自今日始，尔骨当为承天尺，尔血凝作辟邪砂，神形皆奉苍生，除魔卫道，虽死未悔！”
张天师咳出一大口血后语速突然加快了几分：“我大限已至，这张残图是我毕生心血，你好生保管，天师度的传承在这五雷都司印里，务必带回龙虎山。”
说着他又指了指井口，说道：“那里面有我老友毕生研究的心血，奈何此道逆天而行，实属不祥，我本欲彻底焚毁，但终究是他的东西，这件事就交由你来定夺，是彻底毁了，还是留作警示后人，你来决定。”
说完这些，张天师像是完成了最后的使命一般，靠在残垣断壁之上微笑着仙逝了，最后一点本源金光消耗殆尽，他的肉身也化作了飞灰消散在了天地间，只留下一脸懵逼的段淮歌，和更加懵逼的鉴天镜外的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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