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五,晴,经过两天休整的汴军再度发动绞肉机。朱温已经没多少时间可供他慢慢对付李逆。下马贼兵临汴梁,守亮、守信肆虐洛阳,还有攻河内三城的趋势。诸事纷扰。天后虽然没派人来催,但他很清楚自己这位夫人的性格:一旦勒令撤兵,便再无回旋争辩之余。
“拔山!”
“拔山!”
铁皮厢车隆隆行进,汴军挤挤挨挨地靠着,推着它们一路小跑。
……
圣人猫在一块长满青苔的巨石后,左手握着一把弓,腰上挂着的箭袋里装得满满当当。正探出半个脑袋,眯着眼观察敌情。
“陛下,你还是回寨子吧?”瞧着披头散发的皇帝,身边军士小声说道。确实凄惨,由于大量拉弓射箭,李某人右手掌心和虎口已经烂了,化脓,缠着几圈破布,没法再执刀扩弦。身上衣甲掉下几缕破烂。额头上撞出来、磕到的伤口不时裂开,涌出的鲜血徐徐流进眼角里。
“回个鸡儿。”撩了撩乱糟糟的头发,圣人道:“人死鸟朝天。再说离山穷水尽还得大半个月吧。咱们还有近两万人,食水不缺,寨子也都还在,朱温那母猪操的得啃多久?等着吧,过几天还要下雨,到时候还有汴狗好受的。等实在守不住了,我再带儿郎们突围,去守河东县。”
“好好好,圣人比俺们还不怕死。”
“哎呀死就死球,有皇帝陪葬,还不值吗。”
殷守之吐出嘴里的草茎,一拍大腿:“真他娘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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