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丽华红着眼睛:“全在这里。”
雷金荣立马说:“那我去厂里找人借。”
蔡丽华皱纹交错的脸上满是绝望:“可现在谁还会借给咱,上次给雷鸣缴建校费借的那么多钱都还没还清,要知道是这样,咱们就不该听他的让他来市一中念书,现在可好,不但把家底全掏空背了一身的债,人也进去了。”
雷金荣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蹲在地上,点了一根3毛钱一包的飞象牌香烟一言不发地抽着。
在九零年代初,430块钱确实是一个不小的数目,但绝大多数普通的家庭也是能够拿出来的,然而对这样一对为了儿子能够进入市一中念书缴纳高昂建校费而负债累累的老人而言,这不是一个随便掏得起的钱。
过了许久,雷金荣对蒋雄辉和江立华说:“两位老师,你们陪我老婆先去给人家道歉,我去筹点钱,一个小时就回来。”
怎么筹钱?卖家当?还是卖血?蒋雄辉不知道,他看着这个瘦小木讷的老人,夹着一点烟屁股还舍不得扔的手指在颤抖,突然明白了“绝望”这两个字的深刻含义。
“你们先等一下吧,我马上就回来。”
蒋雄辉一路小跑到教职工住宅区,五分钟不到就回来了,回来后,他手里多了400块钱,直接塞给雷金荣。
雷金荣眼睛红了:“蒋老师,这笔钱我一定想办法还您!”
蒋雄辉笑着说:“没事,先去张记鱼粉店把钱还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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