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不文又笑了笑,想来明日的日昳时分,这阳明山的霞光里,该多些枪尖的寒芒了
帐外,康大宝正望着玄黄残阵的光幕。
玉阙破秽戟的清光与光幕相融,在地上投下长影,似是少了几分煞气。
他知道,黄米伽师的反扑不远了,但此刻看着满山忙碌的人影——练枪的义从、补阵的阵师、炼药的丹师,还有那两个在丹房里笨拙忙碌的庶子,倏然觉得,这阳明山,早已不是靠阵法护着的山了。
这话却有些天真可笑,但人心二字,绝非无用。
此刻的阳明山,玄黄环脉阵未复,灵弩炮所剩无几,可那些在血里磨过的手,在痛里硬过的腰,在亡名册前红过的眼,倒比任何阵法都结实。
日昳的最后一丝光落在康昌昭的药臼里,那药泥里的黄虎骨渣,在光里闪着细碎的亮,像撒了把星星。
他直起身,揉了揉发酸的胳膊,恰好对上康昌晏望过来的眼神,兄弟俩倏然都生出来了笑模样。
远处,战僧们的佛号声若隐若现,带着不甘味道。
但阳明山的风里,已多了些别的声音——枪戈碰撞声、丹炉沸腾声、阵旗猎猎声,还有少年们不再怯懦的呼吸声。这些声音混在一处,比任何阵法都更像护山的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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