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个能主事的,”
康大宝心道不好,这栾供奉的语气里头无有轻松,尽是急躁,裴奕的境况多半难称乐观。
事情确如他所料,待他甫一入得云房内里,便就见得裴奕仰躺在七盏命灯之中,这灯盏倒是都燃着,只是焰心泛着诡异的靛蓝。
一个青瓷药罐地砖上,半凝的琥珀色药汁蜿蜒成一道卦象。
栾供奉方才灌下的几样汤剂在他皮肤下凝成蛛网状金线,此刻那些金线却如遭腐蚀般寸寸断裂,化作腥臭黑水从毛孔渗出。
他脖颈处贴着三张符箓,上头的朱色符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褪成灰白。
裴奕原本蛛网状的青紫血管虽已平复,但额间却又生出来一道浓黑的血线,从眉心直贯入发际,面上表情狰狞,显得痛苦十分。
“栾前辈,我师弟这是”
“没办法了,老夫本来就不擅此道,”栾供奉的眉头也已蹙紧,毕竟是费天勤这位最尊最贵的宗老嘱托的差遣,办成了这副样子,于他而言也有些难交代!
栾供奉入赘进了费家这些年来不说鞍前马后,却也称得劳苦功高。若是因了这点儿小事而恶了费天勤这位宗老,那这积攒功劳、得份结丹资粮的辛苦盘算怕就有些不稳当了。
至于将自家珍藏取出来救这么一介小修?更是不划算到了极点,还不如回去领通不痛不痒的训斥,以图将来觅得机会,重得赏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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