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二老爷?”老奴突然眼睛一亮,惊喜地叫道,声音都颤了,手里的门闩“啪嗒”掉在地上,“老爷和夫人说这几天二老爷可能要回来,老奴还不信!二老爷您这几年还好吧?老奴想死您了!快进来,我带您去见老爷,他肯定高兴坏了!”说着就拉着罗滨往里走,连小苏都忘了问,直接把两人领进了院,像生怕罗滨跑了似的。
院内更是气派——迎面就是一堵高大的影壁,粉刷得光可鉴人,上面画着“松鹤延年”的图案,仙鹤的羽毛都画得根根分明,连眼睛都透着灵气;松树的年轮都清晰可见,像真的一样。绕过影壁,是三进三出的楼宇,木头都是上好的红木,透着股贵气。堂前栽着一棵老松,树身苍劲,枝干像飞龙似的盘旋而上,至少有几十年树龄了。穿堂而过,又见一座优雅小苑,苑里到处是假山奇石,峥嵘挺拔,假山下一条碎石小径蜿蜒曲折,似能通幽。苑中房屋的屋檐下,都挂着大红灯笼,红得像一团团火,显然是要办喜事,喜气洋洋的。
老奴领二人到厅中坐下,吩咐下人看茶后,对罗滨道:“二老爷您稍坐,我这就去请大老爷出来,他要是知道您回来了,肯定要亲自来接。”说完就一溜烟跑了,脚步快得不像个老人。
两人刚坐下,一杯热茶还没喝完(茶水是上好的龙井,香气扑鼻),就见一位身着绫罗长袍的老者匆匆赶来。这老者面貌和罗滨有七分相似,只是头发更白,皱纹更多,眼角的鱼尾纹都堆在了一起。他一见罗滨,就一把拉住他的双手,眼泪“唰”地下来了,像断了线的珠子,哽咽道:“二弟!十年了!你音信全无,跟失踪了似的!若不是这次浩儿大婚,托人四处打听你的消息,你是不是永远不回这个家了?大哥知道你在忙反燕的大事,可再忙也得给家里捎个信啊,我和你嫂子天天担心你,怕你出什么事,夜里都睡不好觉。”
突然,他瞥见坐在一旁的小苏,才发觉自己失态,赶紧用袖子擦了擦眼泪,袖子都湿了一大片,尴尬地笑道:“这位朋友是?看着面生得很,是二弟你在外面认识的江湖同道吗?”
罗滨赶紧介绍,语气里满是自豪:“这位是苏震苏少侠,是我在途中结识的朋友,身手高强,还是青城派门下,和浩儿师出同门,算起来是浩儿的师兄。对了,浩儿呢?快叫他出来,让他们师兄弟见见,也好切磋切磋武功。”
罗滨大哥(罗家长子罗海)叹了口气,摇着头说:“休要提这小畜生!气死我了!去年年末,我见他年满十八,该成家立业了,就给他说了门亲事,是城中王老爷家的千金王婉儿。那王小姐可是江阳有名的大家闺秀,书香门第,品貌出众,还会女工,绣的鸳鸯跟活的似的,多少人想求都求不来!我选好了良辰吉日,就定在大后天,谁知这小子竟看不上人家,说什么‘想闯荡江湖,不想被婚姻束缚’,逃婚跑了!幸好离得不远,前几日在纳溪县找到了,他还想接着跑,被我派人看得严严实实,接回家后,我和他母亲苦劝了好几天,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他才勉强回心转意,同意成婚。”
罗滨忍不住笑了,拍了拍罗海的肩膀:“难道是王小姐样貌粗陋,浩儿才不乐意?要是长得不好看,逃婚也情有可原。”
“哪能啊!”罗海急了,声音都提高了,“王小姐我见过,柳叶眉,杏核眼,皮肤白得像雪,一笑还有两个小酒窝,比画里的仙女还好看!我也不知道这小子怎么想的,放着这么好的姑娘不要,非要逃婚,真是猪油蒙了心!”
正说着,一名少年从厅外走了进来,脚步轻快得像阵风。小苏抬眼一看,顿时愣住了——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一个多月前在酒楼吟诗嘲讽刘铁嘴,被老道士打了一巴掌的那个“刺头”!他心里恍然大悟:“原来罗浩就是他!世界真小,这都能遇上!难怪觉得眼熟,当时还觉得他挺有骨气,没想到是个逃婚的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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