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龙果本担心这黑天混地,安全起见,但张是成一个消息送给胡玲,恐怕等不得天亮。毕竟是这世上唯一至亲之人,从城堡来到这里,总比千山万水容易,再说胡欣又走了,自己虽然能感同身受,但毕竟不是血脉相连,也不能代替胡玲所受难忍之痛。
火龙果把胡欣死讯的三份战报折叠了,压于桌上书籍之下,熄灭烛灯。走出房间,这大江湾大营,寝浸于凉如水的夜色,西北苍穹流星划过。
两个大帐相聚百步,火龙果紧随胡玲之后,来到拖布洛的大帐。油灯摇曳,静冷冰霜。军师、胡玲坐于拖布洛床前。其他人站立门边。众人见火龙果,都点头示意,张是成把位置让给火龙果。
火龙果侧身,慢慢的坐下。拖布洛气息微弱,睡眼朦胧,满脸沧桑,手臂干枯如柴,须发落尽,弥留之际,双眼微闭,嘴边张合呼吸,又似欲言又止。
火龙果刚坐下,拖布洛突然睁开眼睛,目光落在火龙果身上,手想抬起来而未能,张张嘴,虚弱挤出来几个字:“我知道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从简,不过三日,焚撒于江水.....张是成守攀城.......滇海之路......”
火龙果从桂花手里接过孩子,放低了,让拖布洛看一眼,孩子不哭不闹,四目相对,拖布洛眼神里一种兴奋和期待。
闫莹说:“此子名为滇海。”闫莹把孩子的手放在父亲手里。眼泪的眼泪滴在一老一小手上。
拖布洛努力说:“好......走。”左手手指轻轻动了几下,似挥手之意。
火龙果给胡玲使使眼色说:“去吧,我们在这里守着。”
胡玲也知道,一个是父亲,一个是丈夫,父亲是自己之父亲,丈夫是天下大丈夫,父丧之痛,痛切心扉,但父丧是腊甸之丧,也是万民治丧,一切都有张是成和火龙果主持,见了见了。桂花抱着滇海,树根亲自护卫,胡玲返回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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