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栀子被南璎珞“亲昵”地挽着,一路几乎是半强迫地被带往前院寿宴正厅。
她身上那件匆忙换上的绯红宫装,明艳似火,却像一层冰冷的铠甲,隔绝着周遭或探究、或惊讶、或幸灾乐祸的目光。
甫一踏入金碧辉煌的正厅,喧嚣的丝竹声浪和浓郁的熏香便扑面而来。珍馐罗列,觥筹交错,满堂皆是朱紫权贵。然而,南栀子的出现,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
“昭阳公主?!”一声压抑不住的惊呼从户部侍郎李显口中溢出,他手中的酒杯差点没端稳。
“她……她不是尚在禁足吗?”坐在他旁边的光禄寺少卿王铎压低声音,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嘘!慎言!”旁边一位年长的宗室郡王,庆郡王捋着花白胡子,浑浊的老眼在南栀子和主位的商晏君之间转了转,低声道,“怕不是太后娘娘又心软了……”
“哼,到底是嫡公主,这禁足令形同虚设。”一位与南璎珞母妃交好的三品诰命夫人,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让周围人听清,带着浓浓的酸意。
南璎珞仿佛没听见这些嗡嗡的议论,脸上绽放出比厅中牡丹还要娇艳的笑容,声音清亮得如同玉磬敲击,瞬间压过了所有私语:
“诸位大人、夫人安好!”她环视全场,亲昵地拍了拍南栀子的手背,姿态亲昵无比,“皇祖母最是慈爱,见姐姐在昭阳殿闭门思过,心有不忍,今晨已降下恩旨,解了姐姐的禁足,命姐姐入国子监随商太傅修习《女训》,以养心性呢!”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主位上神色淡然的商晏君,笑意更深,“这不,姐姐听闻太傅大人今日寿辰,感念教导之恩,特意盛装前来贺寿!”
主位上,商晏君一袭天水碧色锦袍,衬得他面如冠玉,气质清冷如霜。他微微颔首,算是回应了南璎珞的“解释”,目光平静无波,仿佛眼前这场因南栀子而起的微小骚动与他无关。
“太后娘娘圣明!”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带着久居上位的威严。说话的正是当朝丞相,“韦玄龄”,亦是南璎珞的亲舅舅。
他须发半白,精神矍铄,捋着胡须,目光在商晏君和南璎珞之间意味深长地逡巡,“昭阳公主能得太傅亲自教导,实乃幸事。晏君学贯古今,国之柱石,陛下倚重,我等亦是钦佩不已啊!”他话锋一转,带着明显的试探和拉拢,“只是……晏君为国事操劳,至今孑然一身,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老夫每每思之,都深以为憾呐!”
此言一出,如同在平静的水面投入一颗石子,立刻引来诸多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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