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家暂缓,当然是为了收议罪银——自己把银子交出来,可比派一群贪污犯去她家里拿要划算多了。
而把它她转移到南台子岛关押,则是为了更好的利用这张随时能拿出来敲诈前阉党骨干的王牌!
满殿死寂。黄立极手中的象牙笏板微不可察地倾斜了一个角度。魏忠贤低垂的眼皮下,目光急速闪烁——客氏现在就是皇帝手里捏着的随时可以朝他这个九千岁脑袋上斩下来的剑!
虽然他已经拿到了免死金牌,但这个免死金牌......到底能不能免死呢?
恰在此时,通政使杨绍震突然手持朱漆红牌,不顾礼仪直闯殿门:“蓟州八百里加急!兵备副使王应豸密奏,蓟镇哗变,总兵孙祖寿纵容乱卒、包庇首恶、拒不行剿,更以私财邀买军心,行迹诡谲似有不轨!乱军之中更有人扬言投虏,局势危殆,请旨速调关宁铁骑弹压!”吼声撕裂殿内凝滞的空气,奏匣“砰”地砸在御前。
崇祯眉头一紧。他记得上上世时,孙祖寿是血战殉国的少数忠勇总兵之一。而王应豸……此名在阉党名录上似有墨迹。
“念。”天子吐字如冰,目光扫向秉笔太监徐应元。
徐应元被那目光刺得一颤,慌忙上前拾起奏匣,展开黄绫密奏,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臣王应豸万死启奏:蓟镇士卒因饷生变,聚众哗噪,围逼抚院。总兵孙祖寿非但不遵宪令调兵弹压,反纵容首恶李长根等,更解私藏宝刀押与粮商换粮,假施恩惠,邀买军心。乱卒得粮,气焰更炽,竟有狂徒当众叫嚣‘不若投虏求生’!孙祖寿置若罔闻,其心难测!臣冒死截获军中密语,皆言‘唯孙镇马首是瞻’……臣孤悬危城,力不能制,伏乞陛下速发关宁劲旅,剿抚并用,以安畿辅……”
诵念声在死寂的大殿中回荡,魏忠贤紧绷的肩膀似乎松懈了一丝。这奏章字字诛心,将“纵容哗变”、“包庇首恶”、“拒不行剿”、“邀买人心”的罪名扣得严实,更点出“投虏”流言与士卒“唯孙镇马首是瞻”的骇人之语。这事儿......少年天子准备怎么处理?
“好个‘力不能制’!”崇祯突然一声冷笑,打断了徐应元的诵读。他猛地从御座上站起,素白袍袖带起一股劲风:“户部!给蓟镇的补饷的银子发出去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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