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迎清记不得也算不出自己每天清醒的时间有多长,她除了基本的生理需求——也就是吃饭上卫生间——之外,几乎都在睡觉。
她能一觉睡到混沌不知年月,直到被叫醒吃饭,接着又继续睡,卧室之外的事她一概不理不知。
睡着了也一直做这样那样的梦。
出现最多的梦境,就是她被赵缙困住那段孕期里,她用各种方法去做流产手术的梦,总是以一团血糊糊的东西被捧到眼前,伴以小孩可怜哀求的声音结束。
每每醒来,还能在眼尾摸到一抹残余的湿意。
顾迎清直愣愣盯着窗帘上不太透的光,才没一会儿,一想事情、一回忆就累,她又困了,于是闭上眼继续睡觉。
不知何时,她以为自己才睡了一觉,程越生出现在卧室里把她叫醒,说去医院。
顾迎清人还迷糊,恍惚间以为在南江她租的房子里,程越生什么时候来的?
她一脸惺忪问:「去医院干什么?」
程越生摸了摸她温热的脸颊,「复查。」
语气格外温柔,双眸如漆,眼神里头装着抹未曾见过的心疼,或者……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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