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般大规模出兵,从军需物资调配到最基本的早饭,包括鸣鼓聚将,一桩桩一件件,不是麻烦事也是麻烦事……哪里能因为主帅情绪化的一声吼就停下呢?
倒是几名中郎将,此时躲在敞开的大帐门侧,闻得此言,借着营寨内的兵荒马乱和耳畔的鼓声,忍不住相互饶舌起来。
“我想了一夜都没有想明白,为什么陈司马……陈斌……陈贼会反水?”中郎将王瑜两手一摊,却连续换了三个称呼才把话说完,而且面色发白,俨然是真的不明白。“论职务,他可是监军司马,甚至是替朝廷监督大将军的;论权责地位,他在军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论亲信……大将军视他为心腹。”
“心腹也比不过儿子吧。”另一位中郎将窦丕黑着脸言道。“现在想想,薛老四对陈司马过于不尊重了,搞得跟陈司马是他家家奴一样!这时候弄出来白三娘一夜打崩幽州军的事情,他畏惧逃亡也是寻常。”
窦丕出身关陇大族,只是并非嫡系子弟罢了,再加上本就是三征败北后跟着薛常雄一起来的,素来自视甚高,此时气恼起来,什么话也都毫无顾忌。
“其实,陈司马也有些自取其辱的意思。”王长谐搓着手来叹。“他自家不自爱,奉承惯了,结果被人视为家奴,薛万弼屡次当众呵斥他不说,在大将军面前也只是一味奉承,丝毫没有监军的本分,这才被人一点点欺上头去了。”
旁边张世让多少老成些,此时听着不对,再加上看到王瑜脸色越来越难看,赶紧插嘴:“说一千道一万,都是他自家没有基本的忠义,好好的官不做去做贼,这才是这件事最大的缘由!”
众人纷纷颔首,都说张将军说的对。
随即,众人再说,却又说到了王伏贝,这个时候反而都能理解了……河北本地豪强出身的中郎将,只会打仗不会奉承,再加上乐陵一战的罪责,之前几战的消耗,反了也就反了。
说话间,马脸河大营上方的水汽也愈发明显,而这个时候,还没有完全敞亮起来的中军大帐左近,漫长的聚将鼓也终于敲完了。
众人便各怀心思闪入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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