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越是如此,李澄父子越不可能允许薛常雄插手幽州事物,将这么庞大的势力拱手相让的。而薛常雄又注定不甘心,甚至于明明在河北精华之地搞关陇本位那一套的薛大将军在幽州大营那里,却选择拉拢本土势力,以图掀翻李氏父子。
双方闹得不可开交。
按照白有思的转述,之前晋北乱局,几方人,包括太原英国公白横秋、河间的河北行军总管薛常雄、幽州大营总管李澄、晋北雁门太守王仁恭、幽州和晋地本土的豪杰、自北地和巫族领地过来的混血部族,都曾那里纵横捭阖,以至于敌我难辨。
如今王仁恭虽身死,却不可能改变幽州大营对内对外的混乱局面。
所以,张行一度以为,幽州大营很可能会作壁上观。
但人家还是来了……唯独罗术和李立二人并至,却无主将,说明他们并没有像表面上那样团结一心,还是会内耗拖延罢了。
想清楚这一点,张行稍作释然,复又回头来对:“这是来打顺风仗的,不会为薛氏父子拼命,只要我们不露出破绽,他们来了也当白来……当然,肯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对付。”
闻得此言,有人信服颔首,有人却面露难色,很显然,这种规模的硬仗和幽州铁骑的名头还是让人心虚。
“问题在于,官军既然有这么大建制的骑兵,可用的战术就变多了,哪怕是他们不大愿意提薛常雄卖命,咱们也必须要更改应对策略。”程知理想了一想,认真提醒。
“这是自然。”张行回复冷静,状若无事来答。“传我军令,扔掉乐陵在内所有在外据点,全军缩回到般县-平昌县之间,左右挟城,背靠豆子岗,以作防御……要大举起垒,般县-平昌两城之间不过三十余里,可以密集构筑防线,连成一片……除此之外,让所有外围兵马撤回时沿途破坏道路,砸断桥梁,于官军而言,所谓战机不过是凌汛前后的区区十几日,能迟滞一日都会有大效果。”
营房内鸦雀无声,只有文书军官和吏员记录不停,但这番看似早有准备的话,已经让之前部分紧张之人神色转而放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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