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如此,司马相公的人心之论反而又有法了。”于叔文复又冷笑一声。“但这个人心,不是下面的人心,而是上面的人心……怕就怕,明知道只有这条路在前面走,可有些人就是贪生怕死,就是只想着混日子,反而使十二万精锐不能一心,徒劳卖了忠勇之将。”
“于将军的意思是要我们立个誓言,一力前进吗?”司马长缨认真来问。
于叔文摇头以对:“其实最好法子是将各军中的修为好手都给我,我以宗师之境,领全军精锐,直扑向前,便是真龙现世,又如何能当我一刀?”
诸将原本面面相觑,此时闻言纷纷摇头。
右威卫大将军韩引弓更是冷笑:“于公,便是我们信得过你,也不敢如此……因为若是按照你的方略,何止是真龙,便是伏龙卫祭出伏龙印也不是你的对手……万一伱属下藏了个东夷间谍,喊一声清君侧,可就真有意思了,御驾就在身后百余里的地方,真要是舍命奔袭,不过一晚上罢了。”
于叔文也干笑一声:“我自然晓得这不合规矩,但谁能保证你们能在渡滩后与我齐头并进,或者紧随我后呢?”
听得此言,司马长缨再不犹豫,乃是不顾自己年龄、官职,直接拿下头盔放在地上,然后就在春末的浅滩腥风中单膝跪地,复又取出匕首,轻易划破手掌……血水渗出,被海风吹动,直接抹半个手掌……而司马相公丝毫不在意,只是往面上一擦,然后就对着浅滩指天发誓:
“三辉四御在上,司马长缨受大魏国恩君义,至于出将入相,不敢不付生死以报国家,明日出兵过落龙滩,当使全军荷六十日粮,粮草尽半之前,有进无退,逢敌作战,遇城先登!如有违逆,天诛地灭!自我以下,子孙皆死不得归葬关中祖茔!”
于叔文以下,莫不震动。
而于叔文本人也旋即单膝下跪,仿效立誓。
接下来,本该是薛常雄,但薛大将军无奈,只能立即拱手赔罪:“司马相公、于将军,我真没法仿照你们这般立誓……我在最北面,首要应该是去接应北路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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