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道异样的红色吸引了他的目光。
在一台机器人的肘关节缝隙里,渗出了一滴粘稠的液体。那液体不是冷却液该有的透明色,而是带着淡红,像稀释过的血。液体顺着装甲的沟壑缓缓流下,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紧接着,更多的机器人开始“流血”。
肩部的散热口、腿部的液压杆连接处、甚至光学传感器的边缘,都渗出了这种淡红色的液体。有的是缓慢的滴落,有的是顺着装甲流淌的细流,在冰冷的金属表面画出蜿蜒的轨迹。
这液体的成分很简单——高强度运行导致冷却液沸腾,与微量的润滑机油混合,再被电弧的高温灼烧,就变成了这种诡异的淡红色。但在阿杰眼里,在所有还清醒的原人眼里,这液体像极了血。
像这些冰冷的战争机器,在为这场无声的镇压流泪。
流泪的钢铁。
这个念头让阿杰浑身发冷。他看着人墙推进时,那些“血泪”如何在装甲上凝固,如何在电弧的映照下泛着红光,突然想起了线圈讲过的《巴黎圣母院》——敲钟人卡西莫多的石像,在看到不公时会流泪。眼前的机器人,不就像一群沉默的石像吗?它们执行着冰冷的指令,却流着滚烫的血泪。
人墙推进到街道尽头时,整条第三农业区被分割成了十几个孤立的小块。反抗彻底被压制,地上倒伏的人体像一片收割后的麦田,只剩下零星的抽搐和**。
钢铁人墙停下了。
电弧网缓缓熄灭,幽蓝的光芒褪去,露出冰冷的合金装甲。机器人之间的磁吸接口松开,手臂收回,恢复成列队的姿态,只是关节和散热口处的“血泪”更加明显,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一幅用鲜血绘制的抽象画。
云端议会的监控室里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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