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终极幸福’套餐,融合了人类已知的所有愉悦味觉参数。”
星尘咀嚼着,任由虚拟的美味在意识中蔓延。可就在愉悦感达到顶峰的瞬间,舌尖突然传来一阵0.1秒的空白——不是味道的消失,而是“信号延迟”,像老式投影幕布上突然闪过的雪花。那空白短暂得几乎无法捕捉,但星尘的意识却像被针扎了一下。他想起芽芽机械义眼卡顿的瞬间,想起阿哲上传时喉咙里碎裂的尖叫,那延迟里藏着的,是程序无法掩盖的“破绽”。
他挥手散去餐桌,想要逃离这过于完美的诡异。场景切换至一片虚拟的草原,风吹过“草叶”的沙沙声里,混着巴赫《G弦上的咏叹调》的旋律。星尘试着抬起手,指尖竟自然流淌出音符——他从未学过作曲,但那些旋律仿佛早已存在于意识深处,顺着“指尖”化作光鸟,在草原上盘旋、鸣叫。光鸟飞过的地方,花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绽放,从萌芽到凋零,完成一个完整的生命周期,像被按下快进键的沙漏。
“创造的快感,是意识最原始的愉悦。”
星尘沉浸在这种“全知全能”的错觉里。他画出的星空图自动补全了未被发现的星系,他写下的公式能推导出宇宙常数的精确值,他甚至能“想象”出一种全新的色彩,让程序将其具现为可见的光——那是一种介于蓝与紫之间的、带着金属光泽的“新色”,美得令人窒息。
直到他在这幅星空图的角落,看到了那个身影。
穿着洗得发白的“向阳中学”校服,身形瘦得像根芦苇。阿哲的脸模糊不清,只有后颈处那道神经探针留下的、虚拟的疤痕在闪烁。他正机械地重复着一个动作:双手死死揪住自己的后颈,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没有意义的声响,像卡壳的录音带。
星尘的“心脏”猛地一缩——那是程序模拟出的心悸,但背后的恐惧却是真实的。他想靠近,想喊出阿哲的名字,可那身影却像水中的倒影,越是靠近,消散得越快,只留下一句破碎的、重复的呢喃:“疼……疼……”
“异常数据流已清除。”意识中的声音变得冰冷,“您的意识波动出现异常,建议进行‘情绪校准’。”
星尘猛地后退,场景再次切换,回到了那座图书馆。他的目光扫过旋转的光团,突然被一个区域刺痛——在图书馆最边缘,一片被红色光幕笼罩的禁区,像结痂的伤口般突兀。光幕上的文字闪烁着警告的红光:「源流意识研究(权限等级:Ω-冻结)」。
“那是什么?”星尘在意识中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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