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笔应急发电机租赁费有问题。”赵工的手指重重敲在账本某页,投影屏上跳出两张单据,红蓝对比刺眼。
他的声音像铁尺刮过纸面,“设备型号是30千瓦的,可电费单显示日均耗油量12升——按这个功率,至少得18升才够。”
人群“嗡”地炸开,像蜂巢被捅了一棍。
张伯踮着脚凑到屏幕前,老花镜片贴着投影光斑,“我就说那发电机声儿不对!暴雨那晚我去河边看水势,明明听见机器在东头响,可签收单上写的是西头老张头签的字!”他说话时,嘴里带着旱烟的苦味,声音发颤。
肖锋站起身,从裤袋里摸出叠皱巴巴的纸——是他熬夜抄的工程日志。
纸页边缘已被汗水浸软,墨迹微微晕开。
“5月17日,发电机在A地加固河堤。”他展开纸页,指腹划过墨迹,粗糙的纸面磨着指尖,“同一天的签收单,签收人是B地的刘二柱。”
他抬头看向王会计,声音不高,却像钉子楔进木头,“刘叔那天在镇里卖菜,我问过菜市场的张大姐,她记得刘叔的板车堵在路口,从早到晚没挪窝。”
王会计的额头渗出冷汗,顺着太阳穴滑下,蓝布衫后背洇出深色水痕,像一幅湿透的地图。
他张了张嘴,又迅速闭上——肖锋昨晚在纸条里写的“西墙砖缝”,此刻正压在他枕头底下,硌着他的后脑勺。
“我这儿有个清单。”小陈抱着笔记本电脑挤进来,发梢还沾着晨露,水珠顺着发丝滑落,在键盘上溅开。
她点开Excel表格,红黄绿三色标记像跳动的火苗,灼烧着每一双注视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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