晒谷场静得能听见露水从竹椅滴落的声音。
三秒后,不知谁带头拍了巴掌,掌声像滚过晒谷场的春雷,震得老槐树上的麻雀扑棱棱乱飞。
老王头的红笔"当啷"掉在地上,他弯腰去捡,抬头时眼眶红得像刚摘的石榴:"肖书记,我们等这一天,等了十年。"
中午的太阳把村委会晒得发烫。
肖锋正翻着匿名建议箱的台账,门帘一挑,张姐端着个白瓷饭盒进来,饭盒盖儿上压着个药瓶。"降压药,你上次说夜里总头疼。"她把东西往桌上一放,转身要走,又顿住脚,声音轻得像飘在风里,"张某芳昨晚来医院,坐我值班室说了半宿。"
肖锋的手指在台账上停住。
台账里夹着半张皱巴巴的糖纸,是今早小宇塞给他的,说"给肖叔叔润润嗓子"。
"她说,要是老周(张某)当年敢把举报信直接捅到省里,是不是就不会......"张姐的指甲掐进掌心,"她问我,是不是老百姓的胆子,生来就是要被压在石头底下的?"
肖锋没说话,他摸出手机给阿娟发消息,屏幕光映得他眼底发亮。
等阿娟抱着笔记本电脑冲进办公室时,他正盯着墙上的日历——近半年来,每个市督查组进驻的日期都被红笔圈着,像一串血色的铃铛。
"查匿名建议量,按周统计。"肖锋指着电脑屏幕,"特别是督查组来前一周和离开后两周的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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