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他抬手敲门,指节刚碰到门板就听见里面传来拖沓的脚步声,拖鞋在水泥地上摩擦出沙哑的节奏。
门开条缝,露出半张素面朝天的脸,眼角细纹里还凝着未擦净的眼屎,空气里飘来一丝隔夜茶与陈年樟脑混合的气息。
张某芳的手指卡在门缝里,指腹皲裂的纹路像晒干的河床,指甲边缘翻起一小片皮,轻轻刮过门框木刺。
“找谁?”她的声音像是从一口老井里捞上来的,干涩而低沉。
“张老师,我是柳河村的肖锋。”肖锋把公文包侧过来,露出别在包带上的党徽,金属冷光一闪,“您教过会计基础课吧?我爷爷当年记账用的符号特别怪,小宇说您肯定懂……”
话音未落,小宇已经从背后探出脑袋,举着肖锋的笔记本脆生生喊:“奶奶好!我爷爷也用这种符号,肖书记说您是最厉害的老师!”
那声音清亮如晨钟,撞在狭窄楼道里,激起一圈微弱的回响。张某芳的手指松了松,门缝悄然宽了一寸。
肖锋瞥见她脚边摆着双沾着粉笔灰的黑布鞋,鞋尖磨出了毛边,门内飘出股淡淡的墨水味——
那是老式蓝黑墨水的苦香,掺着点过期雪花膏的甜腻,像一本翻开多年的旧账本,静静散发着岁月的呼吸。
“进来吧。”她侧过身,门轴发出比巷口铁门更哑的声响,仿佛一声压抑多年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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