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祠堂旧址的青石板上凝着细密的水珠,肖锋蹲在门槛边,膝头摊着那份匿名举报信,纸页边角被露水洇出淡灰的晕。
他的食指停在"肖某常言''坏人怕打分'',实为操控舆论之术"这句话上,指腹轻轻摩挲过钢笔字的凹痕——墨迹浓淡不均,最后一个"术"字收尾时笔尖顿了顿,像是写的时候手在抖。
"小郑。"他没回头,声音压得很低,像在和晨雾商量,"去把前天你说的王副书记查我发言记录的台账拿来。"身后传来脚步声,镇纪委的小郑抱着个牛皮纸袋小跑过来,发梢还沾着露水:"肖书记,您怎么知道是熟人?"
肖锋把举报信折成方块,指节敲了敲纸角:"这字用的是英雄牌蓝黑墨水,和王副书记办公室那瓶一个色。"
他抬头时,雾里漏下一线晨光,正好照在祠堂斑驳的"清慎勤"牌匾上,"再说了,能把我去年在村广播里说的''坏人怕打分''翻出来做文章......"他笑了笑,"得是把我那几箱会议记录翻了三遍的人。"
小郑突然压低声音:"李支书今早说,王副书记连续三天五点半就出镇政府大门,往村东头走——"
"村东头是老周头的电工房。"肖锋接口,指尖在膝盖上敲出轻响,"老周头当年替村小拉电线,堵过青藤会的歪钱。"他把举报信塞进衬衫口袋,起身时带起一阵风,吹得门槛边的竹扫帚"咔"地倒向墙根,"今晚夜话会,让小敏多备些纸。"
上午十点的镇政府会议室飘着茉莉花茶的香气。
肖锋站在投影仪前,背后的PPT上写着"阳光评议夜话会(第二期)"。
王立新坐在第三排最左边,笔记本摊开在"会议记录"页,钢笔尖在"愧疚"两个字上戳出个小洞——
他记得上回夜话会,肖锋让写"我没举报张某",结果自己鬼使神差在纸条上写了"一九九八年春,我替青藤会在账本上多盖了个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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