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看着孩子们围在梯子下叽叽喳喳,笑声如碎瓷片洒在石板上,他喉结动了动——小丫头说“像课本里的故事”时,他藏在裤袋里的手指轻轻蜷起,像攥住了一粒滚烫的种子。
这不是巧合,是他翻遍了村小三年级的语文课本,挑出《掩耳盗铃》《围魏救赵》这些连背篓里的娃都能复述的故事。
每一个画面都经过反复推敲:人物要穿对襟褂子,场景得是晒谷场,连老汉的皱纹都要画成柳河村常见的“犁沟纹”。
“叮——”最后一枚钉子敲实的脆响惊飞了檐下的麻雀。
羽翼扑棱声掠过屋脊,惊落几片露水,砸在肖锋肩头,凉得他一颤。
阿强从梯子上跳下来,沾着木屑的手掌在裤腿上蹭了蹭,转身就撞进肖锋的目光里。
“成了?”肖锋问。
阿强摸了摸后颈,发梢的草屑簌簌往下掉:“李奶奶刚才路过,说那捂耳朵的老汉像极了去年偷藏灾粮的王会计。”
他忽然压低声音,眼里亮得像刚淬过火的刀:“肖书记,您说的对,把大道理揉碎了喂给村里人,比拿着文件念十遍都管用。”
肖锋没接话,他望着墙上的漫画,心里却在过电影——上周镇里突击查账,王会计把半车赈灾米记成两袋,要不是张姐带着几个婶子翻了三天麻袋,这事差点就蒙混过去。
此刻,阳光照在“掩耳盗铃”四个字上,墨迹仿佛在微微发烫。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笔记本,上面记着昨晚和阿强熬夜改的三十版草图,纸页已被汗水浸得微皱,每一笔都算过:人物要穿对襟褂子,场景得是晒谷场,连老汉的皱纹都要画成柳河村常见的“犁沟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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