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的呼吸猛地一重,胸口剧烈起伏了一下。
他扛起相机就往田埂跑,裤脚沾着泥点也顾不上擦,鞋底踩过湿泥,发出“噗嗤噗嗤”的声响。
肖锋跟在后面,看他追着晒谷场上打谷的汉子拍,汗水顺着下巴砸在谷粒上,溅起细小的尘烟;
看他蹲在厨房门口拍妇女们揉面,水蒸气模糊了镜头,面团在掌心“啪啪”拍打,像心跳;
看他守到深夜,拍村干部在会议室啃冷馒头,笔尖在账本上划得“沙沙”响,灯影里,每个人的影子都拉得又长又瘦。
“周老师,您来啦?”小林调整三脚架时,听见身后拐杖点地的声音。
周先生站在晒谷场边,枣木拐杖头沾着晨露,滴在脚边的泥地上,发出“嗒”的一声轻响,“把我那段也录进去吧。”
镜头前的周先生喉结动了动,手背的青筋像蚯蚓般爬着:“我跪过祠堂,不是怕肖书记,是怕我孙子将来问我——爷爷当年为啥护着坏人?”
他声音发颤,可每个字都像钉子,砸进泥土里,“柳河村的账,是咱一村人的良心,容不得人说假!”
小林的手有点抖,指尖冰凉,可取景框里的老人,眼神亮得像火把。
他按下录制键时,看见肖锋站在田埂那头,背影像株被风刮过的树,看着弱,根却扎进了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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