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锋低头苦笑,手不自觉地去揉膝盖,指腹蹭过裤腿上的补丁——那是母亲缝的,针脚歪歪扭扭,布料粗糙,磨得他皮肤发痒。
“魏局您放心,我就想平平安安待完任期。这村部虽破,住着踏实。”
老魏看着他佝偻的背影,突然觉得这北大才子也就那样,不过是被生活磨平了棱角的可怜虫。
肖锋转身倒水时,镜子里映出老魏放松的神情。
他垂在身侧的手捏紧又松开,指节发白——刚才老魏说“副科而已”时,语气像在说路边的白菜,可他知道,这三个字背后是三十七个村民的危房改造款,是张伯药箱里三年没报的统筹款凭证。
傍晚张伯来送草药时,药香混着泥土味飘满村部,苦涩的艾草气息钻进鼻腔,像旧年的记忆。
老人把瓦罐放在桌上,突然说:“刚才有个穿黑衣服的,在门口拍照片。”他的手搓着药罐边缘,陶土粗糙的触感磨着指腹,“相机镜头比我药箱里的针还亮。”
肖锋的手指在桌上轻叩两下,木质桌面传来沉闷的回响。
他从抽屉里摸出部旧手机,绿色按键被磨得发亮,塑料外壳边缘已有裂纹:“伯,有事就按这个键,不用说话。”他把手机塞进张伯掌心,“我护得住你。”
张伯的手顿了顿,突然想起八年前肖锋母亲帮他讨工资的样子——那女人也是这样,把皱巴巴的工资条摊在劳动局桌上,说“我护得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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