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静了三秒,纸张翻动的沙沙声清晰可闻,像春蚕啃食桑叶,细碎而紧张。
苏绾的声音再响起时,多了一丝冷锐,像刀锋划过玻璃:“省纪委组织部今早内部通气会提到,拟调青云镇副镇长肖锋到省纪监二室挂职,协助基层反腐专项。但正式文件还压在秘书长那里。”
肖锋闭了闭眼,眼皮沉重如铅,喉间那股铁锈味愈发浓烈——果然,马处说的“橄榄枝”不是空穴来风,而是悬在头顶的利刃,只等一声令下。
挂职?还是调离?
是提拔,还是变相流放?
他不敢信,也不愿信。
青云镇的改革才刚破土,若此时抽身,那些信任他的村民、那些刚燃起的希望,会不会一夜之间被踩进泥里?
他望向茶几上那本卷边的《基层文旅项目规范化管理建议》,封皮在残月光下泛着淡银,像一道未愈的旧伤。
指尖抚过“全省试点”四个字,油墨微凸,触感清晰,仿佛烙在掌心。
“绾绾,”他放轻声音,嗓音低哑如砂纸磨过木面,“明晚省委招待所302的约,你替我去。”
“你疯了?”苏绾的钢笔尖在纸上戳出个小洞,纸面“嗤”地裂开,像一声压抑的叹息,“那信笺是省委秘书长的专用款,你让我替你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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