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处让您去接待室。”
接待室的空调开得很低,冷气顺着后颈钻进衣领,肖锋下意识绷紧肩膀。
马处正翻看着他昨夜送来的资料,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眼镜片上蒙着层白雾,像被真相蒸腾出的水汽。
他抬头时,目光扫过肖锋眼下的青黑,那颜色像被墨水洇染过的宣纸。
“这些材料,你准备多久了?”
“从发现恒远建设资质问题那天。”肖锋拉过椅子坐下,木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轻响,后背绷得笔直,“当时就想,要是哪天有人查,总得让人家省点力气。”他说得平静,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句话背后藏着多少次深夜惊醒的冷汗——他曾梦见自己被推入泥潭,脚下是层层叠叠的账本,头顶是李昊狞笑的脸。
但他始终没有退,而是把恐惧碾碎,揉进每一个标红的日期、每一条资金流向的箭头里。
马处没接话,指尖停在某页资金流向图上,指甲边缘有一道旧茧,是常年翻卷宗磨出来的。
“3月12日,50万项目启动金打给恒远,三天后恒远转了40万到‘兴盛贸易’——这家公司注册地在城乡结合部的奶茶店,法人是个78岁的退休教师。”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光一闪,“你说,这是巧合吗?”
肖锋盯着马处指节上的老茧,耳边忽然传来走廊尽头李昊的喊声:“王主任,我跟您说这绝对是误会!肖锋就是想抢项目功劳……”声音像钝刀割过铁皮,带着焦躁与虚张声势的颤抖。
他的手指在桌下轻轻敲了敲,三下短促的节奏——这是和小刘约好的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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