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锋扶着桌沿站直,额角沁出细汗,汗珠顺着太阳穴滑落,滴在桌面上,洇开一小片深色。
他目光扫过第三排缩着脖子的村会计,声音沉稳如铁:“拿了钱的,现在退回来,算主动交代;要是等纪委查出来……那就是非法收受财物。我给大家两小时。”
傍晚的风卷着蝉鸣灌进病房时,老杨抱着个铁皮盒撞进来,盒身冰凉,边缘硌着手,盒里码着一沓沓现金,还有张皱巴巴的收据:
“那三个拿了钱的村干部,全退了。王总刚被查到连夜跑了,高速口监控拍到他车往外省开。”
孙倩举着摄像机跟在后面,镜头扫过铁皮盒时,肖锋突然伸手挡住,掌心贴上镜头,留下一道模糊的指纹:“拍我可以,拍钱就算了。”
女记者眼睛发亮,镜头转而对准他汗湿的领口,布料紧贴皮肤,泛着微光:“肖组长,您觉得自己赢了吗?”
“没赢。”肖锋靠在枕头上,床垫轻微下陷,承托着伤腿的重量,“只是让该醒的人,别再装睡。”
深夜十点,病房的灯熄了一盏。
黑暗中,仅剩的灯光落在他半边脸上,另一侧隐入阴影。
老杨摸黑递来个牛皮纸信封,封皮上密密麻麻签着名字,纸面粗糙,带着乡间土纸的质感:“全村人写的,求您接着管灾后重建。”
他摸着那些歪歪扭扭的字迹,有虎子用蜡笔涂的小太阳,蜡油凸起在纸上,指尖划过时微微发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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