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定位显示还有两公里,他干脆脱了鞋,把手机和录音笔塞进内衣口袋,赤脚踏着滑溜溜的山石往前挪。
脚底踩到碎石的锐痛、苔藓的湿滑、树根的突起,一一传入神经。
冷风裹着雨丝抽打在脸上,像无数细鞭抽过。
等他踹开祠堂虚掩的木门时,雨已经砸得瓦片噼啪响,檐角滴落的水珠连成银线,在青石阶上溅起细碎水花。
祠堂正中央,陈阿婆盘腿坐在青石板上,怀里抱着半块残碑,碑上"陈门先考"四个字被雨水泡得发乌,指尖抚过碑面,能摸到字迹边缘的粗粝。
十几个老头老太太或坐或站,有的攥着香烛,蜡油滴在手背上凝成硬块;
有的抱着装骨灰盒的红布包,布料被雨水洇出深色斑痕。
黄镇长正扯着领带,脸上的粉底被雨水冲成花脸,油彩混着水痕在下巴处结成细线。
"肖主任?"黄镇长像见了救星,又像见了瘟神,"您可算来了!
这事儿我可管不了,我得回去向张副县长汇报——"
"黄镇长慢走。"肖锋摘下滴水的雨帽,布料甩出一串水珠,声音比雨声还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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