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办公室门时,晨雾正顺着窗缝往里钻,把墙上的“为人民服务”锦旗浸得湿漉漉的。
空气中浮着一丝铁锈味,窗帘轻轻飘动,仿佛有人刚刚离开。
肖锋抓起鼠标点开邮箱,县应急办的通报扫描件还带着电子章的红,最下面一行标注着“预警等级:橙色”。
“咚咚”,郑敏的敲门声比约定时间早了两分钟。
这个刚转正的女科员抱着一摞文件,发梢还沾着晨露,走进来时带进一阵清冷的空气:“肖书记,财政所的记录调来了。西沟村去年的征地补偿是按一类耕地标准发放的,每亩十万——”
“但村民说只拿到六万五。”肖锋抽出最上面那份《补偿款发放签收表》,手指划过最后一列签名,纸面略显粗糙,墨迹有些晕染,“这里显示每户都签了字按了手印,金额是十万整。”
他翻到背面的银行流水单,瞳孔微微收缩——转账备注栏里,“青苗补偿”四个字像根细针扎进视网膜。
“郑敏,联系市自然资源局的孙工,让他带着卫星影像和征地红线图立刻来西沟村。”肖锋把文件拍在桌上,玻璃镇纸“当啷”一声跳起来,“再让张律师准备补偿政策解读材料,重点标青苗费的发放条件。”
上午九点,西沟村村委会的会议室里,长条木桌被拍得嗡嗡作响。
老赵的粗布裤管沾着泥点,指节抵在肖锋面前的政策文件上:“嘴上说十万一亩,到账就剩六万五!你们当老百姓是睁眼瞎?”他脖颈上的青筋鼓成蚯蚓,烟味混着汗味直往人鼻子里钻。
“赵叔,您看这个。”肖锋没接话,冲门口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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