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的山风带着松针香,孙工蹲在新挖的坑前,用水平仪反复校准界碑角度。
金属仪器在晨曦中反射出银白色的光,像是某种精准的审判。
“小肖,你看这刻度。”他拍了拍碑身,泥土簌簌落下,“误差不超过五厘米,比我当年给开发区划地还严。”
肖锋蹲下来,指尖划过碑身上“东岭西岭界”的红漆,还带着点黏手的温度。
他的手指在那几个字上来回摩挲,像是触摸一块即将成为历史的界碑。
李娟抱着一摞公证文书从田埂上过来,白衬衫下摆沾了点泥:“模板我让县公证处的老张审过了,签约当天半小时就能出公证书。”
“肖干部!”西岭的刘婶拎着竹篮挤过来,篮里装着刚摘的黄瓜,翠绿的表皮还挂着露珠,“我家那口子说,公示栏的测绘图他看了三回,确实和他爹留下的地契对得上。”她往肖锋手里塞了根黄瓜,温热的触感中夹杂着乡亲的诚意,“中午来我家吃饭,我给你烙油饼。”
肖锋捏着黄瓜笑,眼角的细纹里都是亮堂堂的光。
阳光洒在他脸上,像镀了一层金。
他能感觉到,原本像团乱麻的民心,正随着界碑的竖起一点点理顺。
那边老王带着几个亲信晃过来,远远看见他,又转身往村外走——便衣民警的身影在他们身后若隐若现,像根无形的绳子,捆住了所有歪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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