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听见后排几个亲信的抽气声——肖锋这招太狠了。
之前他能煽动村民闹事,靠的就是“干部偷偷划地”的谣言,可现在人家把流程亮在明处,谣言连个下嘴的缝都找不着。
窗外传来摩托车的轰鸣,是郑敏载着县电视台的记者进了村。
那声音由远及近,穿透玻璃窗,在会议室里回荡,仿佛某种公开宣判的鼓点。
肖锋看了眼手表,下午两点整。
他早上特意让郑敏把记者采访时间卡在公示开始后半小时——要让全镇人都看见,东岭西岭的地不是他肖锋说了算,是测绘图和公示流程说了算。
“王支书,您不去看看公示栏?”李婶举着茶杯凑过来,杯沿还沾着她刚嗑的瓜子壳,热腾腾的水汽模糊了她的脸,“我刚才瞅了眼,测绘图下边还附了老县志的地契复印件,您家那亩坡地,光绪年间的地契上可写着‘西头到老槐树’——”
老王喉咙里像塞了团棉花,转身往外走时差点被长条凳绊倒。
他的脚步沉重,鞋底摩擦地面的声音像砂纸打磨着空气。
他没注意到,墙角穿黑T恤的年轻人摸了摸耳朵,转身出了门——那是镇派出所的便衣,从肖锋宣布公示起,就盯上了他的几个老下属。
他离开时,门口的光影晃了一下,像一根看不见的丝线悄悄收紧。
傍晚的村口小卖部飘着豆瓣酱的香味,老王缩在最里间的竹椅上,脚边堆着三个空啤酒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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