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找郑敏帮忙复印了老杨的宅基地契约、村集体的土地台账,连十年前修灌溉渠的工程验收影像都调了出来——
画面里,一块刻着“杨宅东界”的青石碑歪在泥里,被施工队的铁锹碰得转了方向。
“肖哥,你贴那说明是要干啥?”郑敏抱着一摞复印件跟在他身后,看他往政务公开栏贴《关于青云镇历史土地确权情况的说明》,“这事儿综治办都调解八次了……”
“第八次和第九次不一样。”肖锋用胶带粘牢纸角,“前八次是关起门调解,老百姓看不见;第九次要让他们看见,政策不是藏在抽屉里的文件。”
他转身时,看见老杨佝偻的身影正从公示栏前直起腰,手里攥着的旧布包被攥得变了形。
老杨来的那天,扶贫办的霉味里混进了艾草香。
他把布包往桌上一放,粗粝的手掌拍得灰都飞起来:“小同志,你说的那老地图,能给我瞅瞅不?”
肖锋展开从档案室翻拍的手绘地图,用铅笔在“青云村三组”位置画了个圈:“杨大爷,您指认下宅基地的位置?”
老杨布满老茧的食指颤巍巍点在地图右下角:“就这儿,东边到河沟,西边挨着老李家的杏树……”
他突然顿住,抬头盯着肖锋,“你咋有这图?二十年前村会计画的,早烧了。”
“没烧,在档案室的虫蛀图册里。”肖锋从抽屉里拿出工程验收影像的打印件,界碑上的“杨宅东界”四个字在阳光下泛着墨香,“当年修渠时,界碑被挪了半米,您的宅基地就这么‘缩’进了村集体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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