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起安置楼墙皮脱落处露出的钢筋,锈迹像血渍一样渗进水泥里,指尖触碰时会留下暗红色的痕迹。
“基层的问题,往深了说有三个坎。”肖锋挺直腰板,声音比想象中稳。
“第一是财政拨款滞后。青云镇去年申请的安全饮水工程,指标文件三月就下了,钱到十一月才到账,施工队等不起,最后用了次等材料。”
他瞥见苏绾的睫毛轻轻颤了下,手指在笔记本上快速记着什么,纸张翻动的沙沙声清晰可闻。
“第二是项目执行难。上边要求‘多规合一’,可国土、农业、环保三个部门的标准打架,镇里夹在中间,要么违规操作,要么项目流产。”
他顿了顿,想起上个月为了调整一块耕地性质,自己在三个局之间跑了十七趟,脚底磨破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第三是监管机制虚设。我们镇有个灌溉项目,验收时县水利局只看了台账,没下田——后来暴雨冲垮渠道,才发现水泥标号根本不达标。”
会议室安静得能听见墙上挂钟的滴答声。
老所长推了推眼镜:“小肖,这些数据有依据吗?”
“有。”肖锋从公文包里抽出一沓材料,封皮上“青云镇重点项目执行情况”几个字是郑敏用正楷写的,墨香未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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