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书看着儿子困惑的表情,眼神带着洞悉世情的了然:“关键不在于他得罪了多少人,而在于他抠下来的这些钱,去了哪里?”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据为父通过特殊渠道得知,沈八达对此分文未取,一文不少,全都悄悄送入了宫中内库!天子的日常用度因此远比往年宽裕充足,后宫妃嫔们分润到的丹药、绸缎、珍玩,也比过去丰盛精美了不止一筹!这份不动声色间充盈内帑、取悦天家后宫的本事,旁人可学不来!”
他放下茶盏,目光投向轩外摇曳的修竹,仿佛穿透了时空:“如今那位新上任的御用监监督太监可有这份能耐?他可有查明那些账目的能力?即便有,他敢不敢那些扶植他的豪商金主,继续严查克扣?
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天子与后宫娘娘们习惯了沈八达在任时的优渥供应,一旦换了人,供应水准骤然下降,你说那位高坐龙椅的至尊,还有那些习惯了锦衣玉食的娘娘们,心里会是什么滋味?又会迁怒于谁?何况他退的时机也好,才刚卸任就爆发虫灾,南北丝价因此暴涨。”
金玉书的声音不高,却如重锤敲在金万两心上,他胖脸上的疑惑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恍然与惊讶。
“看着吧,”金玉书收回目光,语气笃定,“最多数月,当宫里感受到这‘俭’的滋味时,就是沈八达复起之日。
到那时,那些今日急于撇清、落井下石的商人,怕不是悔得肠子都要青了。”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儿子一眼,“所以,你认为这‘冷灶’,我们金家该不该烧?”
“且沈家那小子也不简单。”金玉书又落下棋子:“他能把田庄打理得增产一成有余,还通过了御器师复核,绝非池中之物,咱们现在搭把手,说不定未来就能多一条路。”
金万两站在原地,回味着父亲的话语。
他对那几千两银子的肉痛瞬时烟消云散,只剩下对父亲深谋远虑的佩服,还对那即将到来的商界风浪隐隐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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