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风,也打磨着覃隆,风声猎猎,吹的他的长袍不断扯动。他靠在一块风化得千疮百孔的巨石旁,望着远处黄蒙蒙的地平线,那里是胡人营地的方向。
腰间那柄乌沉短剑贴着皮肉,冰凉而熟悉,像一块永不融化的冰。
草籽酒葫芦空了,但那股灼烧喉咙的辛辣感似乎还残留着。
突然,覃隆听见,自己的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脚步声很轻,踩在砂砾上发出细微的沙沙声。覃隆没回头,九境两关大宗师的感知早就已经察觉到了对方的到来。
“这风,比辽北的刀子风还糙,要是出了天坛庇护的范围进了利刃原,风里还会加上利刃原的草叶,会更扎人。”杨凌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像被风沙磨哑了。
他走到覃隆身边,同样倚靠在巨石上,没有看覃隆,目光也投向那片苍茫。
“嗯。”覃隆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他记得第一次见到杨凌,也是在这样一片荒芜之地。那时的杨凌,像一把出鞘的、燃烧着火焰的刀,眼神锐利得能刺穿世家的重重帷幕。
他站在一群被世家盘剥得只剩一口气的流民前,讲述着反抗的可能,话语如同滚烫的烙铁,印在覃隆冰封多年的心坎上。
覃隆从未见过那样的人——明知前方是铜墙铁壁,是万丈深渊,却依旧挺直脊梁,眼中没有丝毫对世家权势的畏惧,只有一种近乎殉道者的纯粹信念。正是那团不灭的“炬火”,让覃隆这条在泥泞里打滚、只想报复世家的“毒蛇”,第一次生出了想追随光、成为光的冲动。他折服的,不是杨凌的修为,而是那几乎要将自身燃尽也要照亮黑暗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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