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荒漠里那些枯黄卷曲、看着一脚就能踩成齑粉的野草,都干枯了,看着都已经完全失去了生机,但只要一场微不足道的雨丝飘过,第二天,那草根边上,竟又能冒出一星半点扎眼的绿意来。
有些人,命贱,贱得像荒原上的石头,像石头缝里的草,看着风吹就倒,霜打就蔫,可偏偏踩不烂,碾不死。给点水,给点土腥气,就能支棱起来,硬挺着活下去。
师父就是这种贱命,覃隆喂他雪水,喂他烤得半生不熟、带着血丝的鼠肉,偶尔能抓到只冻僵的乌鸦。
他吃得艰难,咽一口就咳半天,但他就是吃,就是咽,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能吃,都往嘴里塞,哪怕这会引起剧痛。
那股子狠劲儿,不是对着敌人,是对着自己这副破烂的躯壳。
覃隆看的头皮发麻,在师父那里,仿佛身体不是自己的,只是一件还能勉强使唤的工具,只要工具没彻底散架,就得榨出最后一点用处。
之后,他慢慢的好起来了。
于是,他教覃隆。
他的教法,当然不可能是什么演武,练习套路,打基础之类的,而是在这狭窄、昏暗、充斥着土腥味和虫豸的地洞里,教他如何像蛇一样无声潜行,如何像狼一样观察猎物与环境,如何在最逼仄的空间里爆发出致命一击。
师父的剑法没有名字,只有一次次在覃隆身上留下的青紫淤痕和几乎破皮的擦伤——那是模拟真正搏命的凶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