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们顿时作鸟兽散,只余下一位年老的车夫。许是和纳来顺他们有些交情,掰着手指头支吾半天才开口:“二爷...若是给逮回来,您打算...怎么处置他们?”
二爷伸手抄起烧的通红的火钳子,搁嘴边吹了一口气:“处置...先锔上他们两片儿臭嘴!免的下回喝多了,再拉着爷的洋车乱跑!那哪儿是五辆洋车啊,那至少也得是五百块银元!”
何金银眯眼瞧着这位想给纳来顺“说情”的老车夫,心里暗自记下这人。
再瞧重新提起逗鸟兴致的二爷,心头不由得涌上一股悲哀。他好似又听到了纳来顺弥留之际的喃喃自语。
“荣哥儿...拉车...没活路的...”
吃过晌饭,根据二爷提供的地址,何金银拉着牌儿车来到了南城金鱼池。
天桥往东、天坛以北,这里是南城最大的贫民窟,窝脖儿的荒货场就设在这里。
“您吉祥。”
窝脖儿正围着两辆排子车卸货,见到何金银也不诧异。拒绝他“搭手”的好意,等到将东西分门别类归置干净,这才扑打着尘土将何金银让到一间大瓦房里。
“荣哥儿,府上有变动?”
等何金银表明来意,窝脖儿脸上依旧保持着平静。
“谢您瞧的起我。我这儿只收镀金的小物件儿,像派克金笔尖、镀金表壳、表链什么的...大小黄鱼儿,甭管来路,一概不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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