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着吃着,眼泪流了下来。
他从没吃过这种东西,以前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大多吃素食与清茶,连油腻点的肉汤都没吃过,更别说这种烤得焦烂的东西。要是偷吃了,会被爷爷用竹板打手心。
可现在爷爷不在了,素食与清茶也不在了,就算埋头狂吃这种东西,毫无翩翩公子的形象,也没人再怪他了。
可他更想有个老人站在他面前,喊着他的名字,用竹板打他的手心。但即使他抬头,看到的也只有冰冷的红绿灯与晚风。
“看你年纪不大,别在街道上晃悠了。”见吕树吃得狼吞虎咽,小贩说:“那边桥洞有不少流浪儿,你可以和他们找点衣服穿……唉,我也管不了那么多,家里老母还等着药钱,走了。”
生活的重负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城市里没有多余的善心,比起可怜别人,不如可怜自己。
吕树终于感到肚子里叫嚣的疼痛消减了一些,脊背的烧伤却令他头晕眼花,额头一片滚烫,他几乎要昏倒在地上。
可即使这样,爷爷也教过他,要说什么。
“……谢谢。”他嗫嚅着。
接受了别人的帮助,要说谢谢。在山中如此,在城市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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