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户们若是说别的记不清也就罢了,但就像这个时代的农民一定记得自己种了多少亩地,收了多少斤粮食一样,他们产出了多少盐,心里是有一笔账的。
而只要跟盐场的账簿对应,就很容易查出猫腻来。
或许这中间数据会因为基数过大的原因,产生一些误差,但重要的不是误差,而是灶户对朝廷的重新信任,和朝堂头一次跨过盐使司衙门,对灶户的直接接触,这是意义更大的地方。
既然灶户们已经人心归附,那么解缙自然不介意对这些莽撞的盐丁略施小惠。
解缙走下高台,周围的锦衣卫组成人墙,警惕地把解缙和灶户们隔绝开来。
“就是这时候!”
郝厨子放下望远镜,骑在树上端起上好弦的钢弩。
真·最后一击。
因为军用强弩不是臂张弩,而是脚蹬弩,是需要用脚踩着上弦的,他在树上没法上弦,是在下面上弦好以后,带到树上的。
不管是现实条件是为了撤退考虑,他都只有这一次的机会。
郝厨子的心砰碎直跳,呼吸有了一丝急促,他手里抓紧了扳机,瞄准了对面的人群中央——那个身穿官袍的中年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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