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多年前,你我刚刚认识的时候,那时候我定居嘉兴新丰高家埭隐居,为的就是不愿仕元,我当时决意仕途十五年,与牛谅、陈世昌、徐一夔、周棐这些抗元志士谈论国事.我那句‘不可久留豺虎地,南方犹有未招魂’,你难道不记得了吗?至正二十四年重阳,诸友登临广福寺,那时候我说过,我们都是炎黄子孙、地方精英,本应为国效力,怎奈生不逢时,等到大明开国,汉人扬眉吐气,我不是也欣然入仕了?”
“可如今我又看到了什么?燕军里的蒙古鞑子,又一次踏足了江南的土地!难道我还要坐视他们继续糟践黎民百姓?祸害我汉人的江山?”
“唉!”
姚广孝长长叹息一声,自知跟高逊志分辨鞑官这个问题没有意义,忽然站起身来,朝着高逊志躬身一揖:“高兄,你我虽为旧交,但毕竟已非同路之人,你的选择,姚某尊重,可若是让姚某发现你的所作所为真的影响到了变法,也不要怪姚某不念旧情了。”
说完,姚广孝离开了凉亭,向外走去。
“姚兄.”高逊志叫唤了一声,但姚广孝却像是充耳未闻一般,径直离去。
姚广孝一走,凉亭中陷入了寂静之中。
姚广孝临走前的话,令高逊志心中五味陈杂,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
“哎——”
望着姚广孝早已远去的回廊门口,高逊志微微一怔。
半晌后,高逊志低下头,看着凉亭细绳上挂着的一幅画,喃喃自语道:“当年你说卢元佐所藏江山图意境极妙,颇有王临川‘尽吾志也而不能至者,可以无悔矣,其孰能讥之乎?’之韵味,我便挂到了书房里,如今每日观瞻时,仿佛看到了当年我你诸友一同游玩的场景只可惜,岁月催人老呀,我已是耄耋之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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