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天,孙磊就从镇上回来了,同行的,还有他的未婚妻,林晓燕。
他们是来给村里人“认门”的。
我第一次见到林晓燕,是在孙大哥家的院子里。她不像我想象中那么文静,反而透着一股子爽利劲儿。她个子高挑,穿着一件干净的蓝色外套,扎着简单的马尾,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她没有城里姑娘的娇羞,见到我们,就大大方方地笑着打招呼:“江大夫好,一一妹妹好!”声音清脆,像山泉水。
孙磊站在她旁边,那个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壮小伙,此刻脸上挂着一种藏不住的、憨厚的笑。他看着晓燕的眼神,没有江南才子那种缠绵悱恻的柔情,却像冬日里的暖阳,直接、温暖,带着一种“这就是我媳妇儿”的骄傲和笃定。
他们之间的互动,没有太多甜言蜜语。晓燕看到孙大姐在井边打水,二话不说就抢过水桶,“婶儿,我来!”她轻松地提起两桶水,步履稳健。孙磊看见了,只是走过去,从她手里自然而然地接过水桶,自己拎进了屋,嘴上还嘟囔着:“显你能耐是不?”话是埋怨的,但嘴角那抹笑意,谁都看得见。
一一悄悄拉了拉我的衣角,小声说:“阿爹,他们……好像跟书里写的不一样。”
我明白她的意思。她看过的那些才子佳人的故事里,爱情是风花雪月,是诗词唱和,是欲语还休的眼神交汇。而眼前的这对年轻人,他们的爱情,是两桶水,是一句带着笑意的埋怨,是融化在柴米油盐里的默契。
下午,孙磊带着晓燕来我这里,说是晓燕前阵子在林场干活,手腕有点扭伤,让我给瞧瞧。
我给晓燕检查手腕的时候,孙磊就站在旁边,眉头皱得比晓燕还紧。
“大夫,严重不?要不要紧?会不会落下病根?”他一连串地问,语气里满是焦急。
“没事,就是有点筋膜劳损,我给她开副膏药,贴几天,少用力气就好了。”我安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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