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是游轮动力层?或者管道里的气流声?再或者是……”他顿了顿,自己都觉得这个推测像纸糊的房子一样脆弱,“外界的风?穿过某些缝隙,形成类似呜咽的啸叫?”
        说这话时,他甚至不敢看梧惠的眼睛,目光虚虚地落在她裹着床单的轮廓上。他只是迫切地希望,是梧惠听错了,是过度疲惫下的感官扭曲。
        “不可能!船根本就没在航行!而且……风?甲板上哪来的风?你感觉过一丝风吗?没有!从来没有!这里连空气都是死的。”
        莫惟明的心沉了下去。梧惠的反驳戳破了他那点自欺欺人的侥幸。动力舱的寂静是他们共同确认的,甲板上那凝固的、毫无生气的空气也是事实。在这片连浪花都没有的海上,风本身就是个笑话。
        在这方面,梧惠清醒得可怕。
        他很不愿意,极其不愿意,将怀疑的矛头指向梧惠的精神状态。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人类本身,就会在过度压力下感知系统可能出现的错乱。何况梧惠的觉魄深受法器影响,放在这种异常的环境下,本身就要承担比常人更沉重的压迫。
        他不想怀疑的,至少他自己不曾听到。
        会不会是玉衡卿·乐正云霏?她神出鬼没。如果她用了某种手段,只针对梧惠……但为什么?而且,自己确实从未听到过任何类似埙的声音。偶尔远处管道因温差发出的、极其轻微的金属呻吟。那声音和埙的呜咽天差地别。
        他感到一阵冰冷的无力感,像船舱外那片深蓝的海水,无声地淹没脚踝。找不到源头,找不到合理的解释。梧惠的痛苦是真实的,她眼中的惊恐和绝望也是真实的。而他自己,被困在这永恒的、令人窒息的白日里,除了徒劳地否定,竟束手无策。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敲门声突兀地响起。
        咚咚咚。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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