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害么?”高士廉仰起头长叹一声:“这便是在拆骨,天下士族杀不干净,但却能让他们自绝于天地。而这也还仅仅是个开始。”
“这还只是开始?这已经是在刨根了。”
“是么?”高士廉重重的点了点桌子:“若是我,我便会趁机引入前所未有的考校之制,让更多最下层的人提上来,乡老有乡老的道、学子有学子的道,到达中流之后,两道甚至多道合一,宛如一场困兽厮杀,能杀出来的你便能当官,若是杀不出来,你永远都只能在那一亩三分之弹丸小地左右腾挪。”
“即便是阿祖这般的伟岸也是如此?”
“没错,将来的厮杀远比当下凶恶,因为路虽多了,但人更多,那路自然也就窄了,逼着天下人互相撕咬。我为了我的子侄能去咬别人,自然他人也能为了他的子侄来咬我。”高士廉此刻却是赧然一笑:“我老了,像一条垂垂老矣的狗,牙不复当年之利,咬不动了。但若是人家咬起我来,那可也是轻而易举。此番若是能成,高家便安安稳稳的治学吧,莫要再去沾染朝堂与商贾了,你们都太稚嫩,受不住那狂风暴雨的。”
高云梦此刻还是有些不理解,她急切的问道:“难道就不能与当年一般合拢起来倒逼上令?”
“当年?当年是哪年?孩儿啊,今时不同往日了。我今日才见到那家伙的厉害之处。”
“孩儿不懂,请祖父详解。”
高士廉面对自己这孙女也是没办法,要换成旁人他一句自己领悟便不会再说什么了,但今日孙女既然刨根问底,那他甚至想都没想就开口道:“古往今来,新政、变法,历朝历代都有,哪一朝都不缺那励精图治的人,但成功者近乎没有,你可知为何?”
“不知……孩儿也诧异了许久,虽商鞅变法造大秦、汉武铸币造强汉、本朝武帝均田造盛魏,可他们终究都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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