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厮……”夏林仰起头来:“是我疏忽了。”
“不疏忽,这怎的是疏忽呢,这是成全呀,成全。安子惦记了一辈子,许是往后,人们谈论法家之时,不光要说管仲、士匄、子产、李悝、吴起、商鞅、慎到、申不害、乐毅、韩非,还要提到安子,到时安子可就不轻读了,学堂中的教师会教学生们说,读安子时子要重音。怎么不值?太值了。”
“对了。”老张突然敲了敲桌子:“安子叫我给你带个话。”
“说。”
这会儿老张清了清嗓子:“吾闻:法者,国之纲维,犹北辰列宿,虽晦明轮转,其轨不可易也。今以身殉道,非独赴汤镬、蹈白刃,乃以肝胆为碑铭,以鲜血注律令。纵天倾地覆,吾脊可擎;虽身灭形销,法脉永存。
友其听之:商君徙木立信之日,已铸秦人筋骨;韩子著书明法之时,早见六合清明。吾效先贤断发裂裳,宁教雷霆碎顶,不令毫发悖刑名。他日若闻钟鼎鸣哀,非吾丧也——此乃法度重生之角,九州同振之徵。”
“这个榆木脑袋!”夏林拍着桌子喊道:“我要撤了他的职。”
“随他去吧。”老张笑道:“重塑神舟的筋骨,不是靠你的聪明才智,靠的是这样的人前赴后继。这改天换地者,都是要用命来换的,你自己不也是随时做好牺牲之备了么?怎么?许你不许他人?”
夏林半闭着眼睛,他都不用想安子会是怎样的结局,如果他真的那么干了,到时第二次世家反扑的时候,他必死,没有人能保的住他。但若是他不死,世家的复辟可就真的要成功了,只有他死了,鲜血涌向了人的心中,这样才能将真正打响反抗的第一枪。
根植于九州之上的苍天巨树是需要靠鲜血铸就的战斧才能砍伐干净的,杀是杀不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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