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管家撞开书房门时带进半扇风雨:“洛阳东门值守的李将军递来急信,说看见高相的人往玄武卫大营去了!”
铜灯台应声而倒,爷爷抓着桌沿的手背暴起青筋。三天前陛下密函刚提到江南漕运的蹊跷,今日御史台就参他私调军粮。窗棂外忽有火蛇游动,金吾卫的玄铁甲撞开雨幕,将整座尚书府围成铁桶。
“圣旨到——”
尖利的宣旨声刺破雨帘,爷爷盯着滚到自己脚边的玉轴,他伸手抱着年幼的自己,明黄绢帛上私调军粮意四个朱砂字还在往下滴血。统领靴底碾过满地公文,弯刀挑开博古架后的暗格,火漆密封的证物在火把下狰狞欲出。
那一夜,爹娘、叔伯都被逮捕,十四岁的姐姐被带走糟蹋,冬雨寒冷却也掩盖不住姐姐在雨中的惨叫和哀嚎。
回忆到了惊恐处,冬娘双手只能死死攥住夏林的衣裳,喉头竟发不出半句声响。
“冬娘不怕。”
夏林张开手把冬娘抱住,这会儿的冬娘哪里还有什么不娶别摸之类的念头,夏林的胳膊就像是记忆苦海之中上下起伏的浮木,成为她唯一的依靠和屏障。
“不说了,咱们不说了。”夏林轻轻抚着冬娘的后背:“乖。”
但浑身颤抖的冬娘却倔强的坐了起来,继续开始她记忆中的描述。
从被抓捕那天到被调查再到被流放,以及在路上遭人埋伏全家只有她一人活下来的情景都仔仔细细的描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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