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这耿县令之后,夏林坐在堂前,灯已被风吹灭,外头羸弱的荧光打在他脸上,照在他脸上是阴晴不定。
四座粮仓,里头存量三百五十余万斤,这钱都是小事,更重要的这是夏林为应对明年发生的大饥荒所存下的粮食。
这些粮食也是他信心的根本,而如今四去其三,他还特意把位置选在了水淹不到的地方,但谁知道却还是被偷了家。
问,为什么不把粮食囤在自己这边。这其实也是无奈之举,那是粮食,是大宗。从全国各地收购而来,基本上落港就要进仓,再加一段山路往来真的得不偿失,现在夏林看上去有钱的很,但实际上他一分钱都恨不得掰成两半花,城墙缝里都恨不得抠出半斤糯米。
但昨天一听下游涨水,他就知道这仓要保不住了,这帮人该杀!
他深吸一口气,一拳砸在书案上,书案上的摆设全都被震落在地。
但他其实也清楚,愤怒是改变不了现世的,他得干点什么。
于是夏林趁着夜色来到了老郭下榻的地方,这一进门就见老郭在翻看春秋,他嗨了一声:“郭大人,别看春秋了。你都翻两年了,还是那几页呢。我第一次见您的时候您就在这几页翻,现在还在这翻,咱们之间没必要这样吧?”
老郭翻了个白眼将书放了下来:“你大半夜来干什么?又来哭穷?”
“不是哭穷。”夏林眼神一变:“是要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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