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的肌肉扭曲着,暴怒、恐惧、绝望……种种情绪疯狂地交织、撕扯。
最终,那狂怒如同被戳破的皮囊,迅速干瘪下去,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空洞和一种被彻底碾碎的疲惫。
他魁梧的身躯佝偻下来,像一座瞬间失去了所有支撑的破败石塔,踉跄着后退一步,颓然跌坐在冰冷的、被血浸透的泥地里。
夕阳,终于沉到了地平线下。最后一点昏红的光,如同垂死者不甘的眼神,挣扎着涂抹在梅洲府东门那堵被血与火反复浸染的巍峨城墙上,
涂抹在城下那片尸骸堆积如山、几乎与城墙齐平的修罗场上,也涂抹在田大虎和宋河这两个被血污彻底覆盖、如同破布玩偶般的“王”身上。
风更冷了,呜咽着卷过旷野,带起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和尸臭。
西维铁骑阵列中,又一声冰冷刺耳的号角撕裂了暮色。那是收兵?不,那只是暂停。
如同屠夫暂时放下了滴血的屠刀,让砧板上待宰的牲口,在恐惧中喘息片刻,等待下一轮更彻底的肢解。
田大虎瘫坐在血泥里,布满血丝的双眼空洞地望着那片人间炼狱。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在冰冷的、粘稠的泥地上摸索着,指尖触到一块坚硬的东西——是半片染血的护心镜碎片,上面模糊地刻着一个“晋”字。
他攥着那冰冷的金属碎片,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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