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祥睡到晌午,拎着烟杆到老母亲的房里转了一圈:老母年过六旬七旬八旬…谁记得了那么多数?她缩了骨头和皮肉,像个两百岁的婴儿团在小板床上,倚着土砖。
女儿则委在另个角,守着盆子搓衣服。
就和他的妻子一样。
周祥验证过。
这俩人也是黑色。
墨汁的颜色。
“你快当我死了罢。”
“哪能。”周祥甩剑一样用烟杆潇洒挽了个剑花,一屁股坐在木板上,差点让老母亲顶了上梁。
“你还是当我死了罢。”
周祥逗得咧嘴,老母亲也笑,借着砖缝的光伸手,摸了摸儿子不再年轻的脸。
“倒还有个人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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