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眼中,那些家丁私兵部曲,不过是一道道会移动的屏障,与这亭台楼阁、翠竹假山并无本质区别,都是王氏门楣的附属品。
不用提及,不用说明,不用强调,不用重复。
卒子随时都可为大局牺牲,也应该去牺牲。
然而,王弘等人从来没去考虑过,如果认定牺牲是难免的,弃卒是不可避免的,那么就会失去反思和改进的动力。也就自然不会去追问,去反思,去一遍遍的扪心自问,为什么是这些人被牺牲?
是否有更好的方案?
制度框架是否有什么缺陷?
……
此时,坞堡侧门外一处简陋的营房里,气氛却凝重得如同灌了铅一般。
陈忠身披半旧的皮甲,沉默地擦拭着一柄环首刀。刀刃映着他粗糙的脸颊和紧抿的嘴唇。
营房内,或坐或立着数十名部曲,大多是跟随他父亲,甚至祖父就为王家效力的老卒子弟。他们脸上有对即将来临战事的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习惯性的麻木和对陈忠命令的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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