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进没有责骂副将或是前哨,毕竟选这条路,也是临时决定的。
鹰愁崖像被巨斧劈开的半张人脸,扭曲的岩石就是破烂的裂口,似乎在准备吞噬往来的所有生命。青灰色岩壁上嵌着七扭八歪的木桩,那些三百年前西汉戍卒凿出的榫眼,如今爬满暗红色地衣,远望似结痂的创口。
所谓栈道,也就是用山间的杂木搭在这些榫眼间的蜈蚣脚,最窄处需侧身贴壁而行,靴尖稍探便听得碎石坠入深渊,拖拽着像是灵魂也随之坠落,许久才会传来碰撞的闷响。
王莽篡政时期,刘秀为了向并州进军,又重新修了这一条栈道,目的就是为了绕开太行山的军事防线,能够突袭河东区域,进而搅乱关中。
只不过这条路实在是太难走,尤其是在鹰愁涧这一段……
光听名字,就能知道这条路的难易度了。
乐进攥住一段垂落的铁索,掌心被湿润的冰寒刺出冷汗。
这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留下来的绞盘,原本碗口粗的链环,现如今早被山风蚀得不成样子,锈渣随动作簌簌飘落。
在他前方两三丈处,半截栈桥斜插在岩缝里,断裂处的木茬沾染着鲜血。
心有余悸的前哨兵卒,依旧忍不住微微的颤抖着,断断续续的说着当时的情况。
栈道木板断裂时发生得太快,才听到木板爆裂的声音,便是整一截的栈道应声塌陷,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的举动,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倒霉的兵卒与崩落的木石一同坠向深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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