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辆辎重车上,都满满的装载着各种军资粮草器械,仿佛是将大汉家底全数都搬出来了一般。
劳役弯曲的脊背和一旁的骡马几乎是同样的角度,伸长的脖子就像是在即将濒死的鱼,混黄的眼珠子没有半点生气,只剩下了对于生命的无奈和本能的反应。
即便是严冬来临,很多苦役依旧是只有薄衫一件。灰黑色的布料,混杂了泥土和汗水,都已经板结成块,即便是寒风吹拂,也难以飘荡起来。手掌脚板都是厚厚的一层老茧,沉默着拉推着一辆辆的辎重车。
站在高处的小吏的声音在寒风之中尖锐无比,光会吃不会干活的蠹虫!吃食的时候一个个比兔子都跑得快,干活的时候拖拖拉拉比乌龟都慢!
蠢货!拉车都拉不好,你脑袋里面装的都是屎么?!
小心些!打翻了弄坏了,你十条小命都赔不起!
年年有劳役,代代有苦力。
骡马还能混点干料吃,而劳役甚至连骡马吃的都比不上。
骡马好歹还有些干货,而劳役永远只有一碗糊糊。
因为骡马值钱,而人不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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