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纹在舆图上蜿蜒如血痕。
词铭心忽然嗤笑出声:“偏偏赢天以为是自己天命所归,以为那些阿谀奉承的‘祥瑞’,真的是上天对他的认可。”
赢崇拈起茶盏轻啜,茶汤里浮着几片龙井:“他始终想不明白,若我真的看重他,那便会如扶苏一般,自幼将其带在身旁,指导其该如何成为一位合格的君王,而不是将其娇养在王府——让他误以为,只要握着玉玺,便是天下之主。”
词铭心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他当然明白。”
“你以为他为何要在大梁稳定之后,选择清洗朝堂?他不过是想证明……”
“证明自己不是傀儡?”
赢崇望着跳动的火光,想起赢天登基那日意气风发的模样,“可惜他越想证明,便越像个拙劣的仿品。你瞧如今的朝堂究竟乱成了什么样子?”
他晃了晃手中的册子,“他想学着本王登基时清洗朝堂,却连最基础的体面都学不来。”
“我说,你们当着一个孩子的面这样诋毁他的父亲,是不是不太好啊?”
词宋有些无奈地看着一唱一和的老梁王和自己的叔叔,目光转到了嬴扶苏身上。本以为会看到孩童的惶恐或愤怒,却发现这位九岁孩童正垂眸盯着手中的《中庸》书卷,稚嫩的指尖轻轻抚过卷角处的批注。
嬴扶苏忽然抬头,琥珀色瞳孔映着烛火,比平日多了几分成年人的沉敛:“父亲他初登基时,或许是个合格的君王,但当他为了所谓的‘权力稳固’,让墨知叔叔死在牢狱之中,打压丞相府,让御史一家独大时,他就不合格了。”
少年的指尖按在《中庸》“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的句子上,“墨知叔叔曾教我,真正的君王要‘发而中节’,可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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